2003年9月,刚上大二的我身高1米53,体重126斤,立下了减肥的FLAG。
刚开始,我采取的还是很健康的方式,比如不再大包小包地吃零食、不再晚上十一点还要干掉三包方便面、一日三餐正常、还会早起跑步。体重不停往下掉,我还依稀记得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不断变小的那种喜悦,记得听到同学们说我变瘦时的那种快乐。
我享受着这样的快乐和喜悦。经过一学期的努力,我从126斤减到了108斤。寒假回家,父母也震惊于我体重的改变,说我瘦了之后好看多了,爸爸还说他以前都不好意思说我屁股大得像石磨 。
而我的快乐和幸福,也就停留在了那个寒假。
当时,我没有最基本的健康素养,不知道该如何健康减重。那个寒假,我只想着继续减重、快速变瘦,所以尝试了“三日苹果减肥法”等疯狂的节食减肥方法。这些方法确实有效,却让我很是虚弱,没有办法进行运动。同时,我从小到大都那么爱吃,这样极端的减肥方式让我特别痛苦。
尽管如此,我仍坚持节食。那个寒假我瘦了,但是在家的大多数日子里,我都易怒暴躁、极度不快乐。体重秤上的数字依然在变小,我却不再对此感到快乐了。我慢慢失去了感受幸福的能力,对任何事情都感受不到快乐。
我的快乐和幸福,停留在了那个寒假。| 电影《骨瘦如柴》
很快,我对进食也失去了掌控。吃东西成了极度痛苦的事,我会因为稍微吃多一点就焦虑不安,觉得那一小口会让自己迅速变胖,那种可怕的想法让我的脑袋像是要爆炸一样难受。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一边吃东西一边喝汤水之类的,可以很容易将吃下去的食物吐出来。为了继续减肥,我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而一旦感觉自己吃多了——所谓的“多”,在正常人眼中也许是正常甚至偏少的量——我就索性暴饮暴食、让自己吃个痛快。等过足了口瘾,我就去催吐。
当时,我不知道大二那年关于减肥的错误做法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它几乎毁灭了我对于人生所有美好的希望。
大二下半学期开始,我和进食障碍(EATING DISORDERS,ED)正式建立了共生关系。进食障碍是以进食行为异常、对食物及体重体型过分关注为主要临床特征的一组疾病,具体可分为神经性厌食、神经性贪食和暴食症。
当舍友忙着上课、上自习、上图书馆、为美好前途添砖加瓦的时候,我却过上了与食物相爱相杀的生活,每天奔波在各个吃的地方及其附近的厕所。我时刻计算着食物的热量,一旦超出了自己的标准,我就开始暴食催吐。刚开始可能一个月几次,很快就发展成一星期几次,最后甚至一天几次。我的体重继续减少,而月经也不再来了。
爸妈说我瘦了之后好看多了。| 电影《骨瘦如柴》
我对自己的各种行为充满了羞耻感。为了隐瞒暴食催吐这样怪异的行径,我还得经常撒谎。这让我对自己唾弃至极,觉得自己是天底下道德最败坏的人。为了减少撒谎的次数,我减少了与人接触的机会。从那时候开始,我所有的精力好像就只够应付和进食障碍相关的事情。
大二大三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我的体重降到了78斤。因为长期暴食催吐,我的食道和胃也经常疼得不行。我变得非常怕冷,身体很糟糕,每天晚上都是伴着各种疼痛入睡,醒了也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每天都很累。
到了大四,所有同学都忙着实习、找工作、还有毕业设计。而我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抑郁情绪,学校也因为我的各种异常而把我的家人叫了过来。那段同学们最忙的日子,我在学校和父亲的共同决定下回到了老家。
回家之后,我就这样待着,用尽各种手段隐瞒自己的进食障碍,继续与之共生。我每天依然过着吃、吐、冷漠、全身不适、身心俱疲的生活,父母一开始也没发现我的病情。我每天总是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催吐、明天起就要重新开始再也不暴食了——这样的最后一次,却是无数次的最后一次。
即将毕业的最后几个月,我回到了学校,在同学们的帮助下顺利领到了毕业证和学位证。自此之后,同学们各自踏上了美好的新征程,而我继续痛苦、糟糕、挣扎地生存下去。2006年7月,大学毕业的我回到了老家,也没有精力找工作,每天除了出去采购各种吃的就几乎不出门,与别人也没什么联系。那时候妈妈还要上班,所以我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继续每天暴食催吐。
2006年7月到次年4月,我继续过着暴食催吐的生活,体重也从76斤降到了60斤。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美丑,只是执著于秤上的数字。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爸爸骂我说“你就像个吸毒的”。
暴食催吐的我从126斤瘦到了60斤。| 电影《骨瘦如柴》
爸爸说的,是我的外在。而我已经无法客观地感知自己的外在了。我也很清楚自己确实是个“瘾君子”——对食物上瘾。而这种上瘾,危害可能并不比毒瘾轻。待在家的两年里,妈妈也逐渐发现了我的极度异常,我也极其痛苦,很想得到帮助却不知如何求助。暴食、催吐、撒谎,这一系列行为让我充满了羞耻感,让我完全没有勇气向任何人求助。
2008年4月,妈妈退休了,她有了充足的时间处理我的事。首先是我工作的问题。她打听到那年我们市里有人才引进计划,985和211高校的毕业生只要符合相关单位的专业要求就可以申请。在妈妈的帮助下,我找到了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
那一年,妈妈陪着我来到了我工作的市里。为了能够肆无忌惮地暴食催吐,我以各种理由不让妈妈过来陪我。经过几年的暴食催吐和减重,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胃和食道每天都疼,闭经也已经四五年了,二十几岁就骨质疏松。牙齿也是惨不忍睹,至今还有一颗大牙没有去补,补好的牙也因为继续的暴食催吐而受到各种损伤。
我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是整晚的全身各处疼痛。我频繁去医院,检查结果都是极其不正常。于是我频繁住院,辗转于各个科室,包括消化内科、妇科、内分泌科、口腔科、疼痛科、神经内科以及骨科等等,但我的身体却完全没有好转。家人甚至试了各种迷信方法,但我依然被进食障碍牢牢地掌控着。
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我,那时候真的很希望那些迷信有用,因为我每天都过得极度痛苦。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说,人如果极度痛苦就可能失忆。那时候,全身都出了问题的我依然不遗余力地每天暴食催吐。每天睡觉时,我都希望自己要么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要么第二天醒来就失忆,这样就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但是,每天醒来我都会失望。我经常会怀疑,难道我还不够痛苦吗?但我知道,那种痛苦是极端的,文字无法传达万分之一。
2010年,我再次住院,这次住的是血液风湿科。出院时医生的结论是干燥综合征,我需要使用包括激素在内的药物治疗,还需要时不时抽血检查。但那时我魔怔了,为了不让自己变胖,吃药时我自行把激素舍弃了。
我心里总觉得,自己这些症状只是进食障碍伴随而来的身体问题而已,哪天我与它彻底分手之后,也许所有的病症就消失了。刚出院时,我还每个星期去门诊拿药复查,但这样每个月的花费就接近两三千了,当时我的工资才两千出头,而且吃药并没让我身体好转,所以我果断放弃了。
那时,我的身心状况也让妈妈觉得只要她一刻不在我身边,我就有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那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所以,从2010年开始,无论我用多么刻薄的语言对待她、用任何理由哄骗她,她都坚持和我住在一起照顾我。这样我的暴食催吐更艰难了,为此撒谎也更加频繁。
被妈妈“盯着”的日子里,没办法肆无忌惮暴食催吐的焦躁感、经常为此撒谎的罪恶感、还有面对妈妈的愧疚感和自责等,这些新增的情况经常让我感觉要疯掉。每当感觉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只能和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再原谅自己一次,不要放弃。但每天我都是在失望中恶性循环。
从2010年到2015年,妈妈大多数时间是和我在一起的,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2010年之前,我或许不知道该去哪治疗,但过后五年间,通过网络搜索的信息还有《与进食障碍分手》和《进食障碍咨询与治疗》这两本书,我很清楚自己该去哪儿治疗、如何获得帮助。
北京大学第六医院有专门针对进食障碍的门诊、住院部及一整套治疗方案。据我当时的了解,住院十几天就要花费好几万,而且这个病不是住院就会好的,出院之后还需要家人朋友的帮助,还要进行心理治疗以及各个相关科室的身体治疗等,并且复发率极高。我生活在南方小城市,请长假去北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的家庭也不富裕,去北京治疗的费用以及后续各种配套治疗也完全没办法跟上。
我已经疯狂暴食这么多年了,几乎每天每顿都暴食,我非常清楚住院不能暴食对我来说有多难。更何况,我对自己的人生彻底绝望了,花那么大代价去北京治疗、回来大概率继续被进食障碍奴役,这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举动。父母养了我这么大,从没享过我一天福,我真的不想给已经老了的他们增加一笔这么大的经济负担,更不想自己对他们的愧疚越来越多。
就这样,我选择放弃去北京求医,进食障碍又顺利奴役着我。
我一直都知道,像自己那样的身体、那样疯狂的暴食催吐,我可能随时会猝死。尽管对生已然没有什么寄望,但我又没有勇气自杀。妈妈没什么文化素养,这些年总是念叨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我甚至觉得猝死也许是一种好的解脱方式。
但当死亡真的离自己很近时,我却感到万分恐惧。
死亡的恐惧向我袭来。| 电影《骨瘦如柴》
2015年4月的某个周末,妈妈有事要回老家几天——又是一个可以毫无顾忌、疯狂暴食的日子。我一大早就采购完毕,从早上8点一直吃到深夜11点,准备的食物全部被消灭干净也满到了喉咙口。只差最后一步,只要我把身体里的食物全部吐干净,进食障碍就可以放我去休息了。
伏在马桶上准备催吐时,我突然心跳加快,整个人出现了非常可怕的身体反应。紧接着,死亡的恐惧向我袭来。我想打120求救,但是看到满室狼藉以及被我反锁的门,还是放弃了。我害怕万一自己死了,还要被说是吃死的。虽然因进食障碍做了很多不体面的事,但其他时候我还是需要自尊的。
最后,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哭着说:“妈妈,我害怕死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妈妈对不起。”
电话那头,焦虑的妈妈哭着说:“不要害怕,菩萨会保佑你。”
然后她就不停地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并让我也跟着念。那一刻,我居然希望世界上真的有神,念着念着,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是十几年来我第一次没有执着地完成催吐。
接下来的3个月,那可怕的濒死体验又出现了两次。我不得不承认,濒死体验的战斗力真的很强,但它还是没有办法让我和进食障碍彻底分手。最后,我受不了进食障碍和濒死体验的双重折磨,决定去一趟北京。
我带着妈妈,请了假,并在北京租了两个月的房子。因为经济问题,我并没有去北京大学第六医院住院,而是挂了专家号,每周去门诊一次。期间我还认识了一些病友,参加了一些团体互助活动,同时也因为身体的其他问题奔波于各大医院的各个科室。
即使如此,我还是带着妈妈到处游玩,毕竟来一趟不容易,而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人生。
那两个月我格外清醒,发现自己除了吃还是有少许作用的。我每天都要做很多攻略,当然每天还要忙着与进食障碍做斗争。时间很快过去了,我知道该回到我来的地方了。最后一次心理门诊,医生再次强调了环境的重要性。
在北京最大的收获是,我整整63天没有暴食催吐。我很清楚,这个数字从0到1、再从1到63有多么难。我在北京重新焕发的生命力,还有北京极好的医疗条件,妈妈都看在眼里。她建议我辞去工作,留在北京。
可是我什么能力和自信都没了,想在北京生存并治病谈何容易?妈妈说她会帮我,但已经连累她三十几年的我,不想让她为了我连晚年都还要为金钱奔波。
2015年9月,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进食障碍变得更强大了。我与它的对抗也变得艰难,但濒死体验的恐惧和威力也很猛烈。当进食障碍的摧残来袭时,濒死体验也会偶尔来袭,对濒死感的恐惧让我更加不敢暴食。
再加上,我在北京学到了与进食障碍对抗的技巧,比如让自己尽可能远离食物的诱惑(避免囤积或购买暴食时喜欢吃的高热量食品、避免在外就餐)、让家人监督饮食并陪伴我、尝试积极的心理暗示(偶尔多吃了一点点也原谅自己,既不呵责也不放纵,告诉自己“多吃了就多吃了,没有继续吃就不算失败”)。因此,在接下来的那一年里,我与疾病的对抗虽然很辛苦,但取得了转折性的胜利——暴食的冲动经常有,暴食的行动却不频繁,而催吐不再发生。
之后两年,在妈妈的陪伴下,我主动暴食的想法也极少了,但进食障碍依然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影响着我。我不敢在外就餐,很多东西不敢吃;我的胃很大,总是吃撑,总是疼痛,总是不懂什么是饱;我与人相处也有很多问题……那年9月,弟弟的宝宝出生了,妈妈没办法总是陪伴我了,于是我过上了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
慢慢地,我的体重从60斤升到了80斤。我以为不再暴食催吐后,各种指标和身体的不适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好,但事实却不是这样。我依然每天受各种疼痛困扰,每天都很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特别是冬天,那种疼痛让每分每秒都很是难熬。刚开始,我还会寄希望于医院,多次无用之后,也就不想再花钱遭罪了,但每年依然会因为各种情况住一两次院。
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 电影《骨瘦如柴》
2019年之后,濒死体验又开始频繁缠上我,主要出现在我身体极度不适时。濒死体验出现时,如果有家人陪伴,我就不容易恐惧,会和自己说“没关系,我死的时候不是孤零零的”。但如果没有家人在身边,我就会极度恐惧。
妈妈特别忙的时候,爸爸会来陪伴我。我和他各吃各的,几乎不讲话,也极少碰面,各自在自己的空间活动。但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
从北京回来这几年,虽然我已经极少暴食催吐,但我知道进食障碍一直都在。我依然会每天称重,依然在体重偏低的情况下变胖了就会焦虑,依然很多东西都不敢吃,依然会因为吃而撒谎。
如今,我的进食障碍年满18周岁,已经成年了。我是该和它分手了,希望这次可以彻底地分手。
几天前是妈妈的生日,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问她说:“你对我失望吗?”
电话那头的妈妈回答:“我只要你活着。”
坐在公交车上的我瞬间落泪。是呀,这些年来,每次看到翻垃圾桶找食物的流浪汉,我就会想,如果没有妈妈自己可能就是这样的——暴食的时候,我会为了找吃的而做各种不体面的事情。看到被冲动支配失去理智的人,我也会想如果没有妈妈我可能会那样——很多时候,一旦妈妈阻止我暴食,我就会出现那种失控的状态。
如果没有妈妈在,我可能真的没有勇气继续存活于世。
我在最美好的年纪选择减肥,想让自己变漂亮,但却用错了方法,结果一天也没漂亮过,还搭上了青春、健康和幸福,往后余生只留下满身疼痛和对生活的各种无望。父母一天天老去,我也一天天焦虑于自己将来是否可以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下去。
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遇到进食障碍,希望所有人都可以用正确的方式减肥,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像我一样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善待自己。
进食障碍18年,我该跟它彻底分手啦。| 电影《骨瘦如柴》
BMI(身体质量指数)是衡量人体胖瘦程度以及是否健康的一个常用指标,其计算公式为体重(KG)/身高(M)的平方,成年人的正常范围是18.5~23.9(中国标准)。合理适当的减肥可以降低心血管疾病风险,但是对体重和体形的过度关注往往会带来不良后果。
进食障碍患者常见的性格特征是低自尊和完美主义,对身材和体形要求苛刻,起病多从节食减肥开始。其中神经性厌食患者会有意地严格限制进食,体重明显下降,且低于正常值。神经性贪食则表现为反复、不可控制的、冲动性的暴食,然后通过不恰当的补偿性行为来阻止体重增加,比如过度运动、诱导呕吐、滥用泻药等,患者体重往往正常或轻微超重。暴食症的患者没有不恰当的补偿性行为,体重明显增加。
本文作者持续限制能量摄入,在病情好转之前BMI常年维持在12.8左右,体重异常低下,强烈恐惧体重增加并持续采取催吐等防止体重增加的行为,对体重和体形的感知扭曲,符合神经性厌食的诊断。神经性厌食又可以分为两个亚型,暴食/清除型在近三个月内有反复的暴食或清除行为(诱导呕吐、滥用泻药等),限制型则无。
既然想节食,患者为何会出现暴食行为呢?一方面,过度节食会导致内分泌和大脑神经活动的改变,人体对食物的渴求更加明显、而控制进食的能力减弱,因此更容易发生压力性进食。另一方面,由于患者对控制感的需求以及对体重体形的过度关注,会对设定的节食目标持有“不成功就是失败”的态度,可能强化节食-暴食的不良模式。此外,暴食可以分散注意力,使人平静,可能有助于短时间内应对不良情绪。一些清除行为的存在,使得暴食后体重依然得到控制,进一步促进了暴食。
体重减轻和营养不良可直接引起很多躯体疾病,体重减轻越严重,受累的器官越多。作者最先出现的是闭经,这是由于患者的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分泌减少,从而阻碍排卵,造成功能性下丘脑性闭经。事实上,体重减轻正常体重的10%~15%就会使大部分女性的月经周期紊乱,而多达20%的女性神经性厌食患者在体重减轻之前就出现了闭经。即使在体重增加后,10%~30%的患者仍然因为不正常的暴食和清除行为、运动或应激而持续闭经。除此以外,多种内分泌的异常还会引起骨密度降低,可通过体重恢复和月经周期恢复获得改善。
作者文中有胃痛的表述,进食后的饱胀感可能是胃轻瘫的表现,呕吐可能诱导食管炎产生烧心感,还会导致牙釉质被胃酸软化和腐蚀。对心血管的影响包括心脏结构的变化(心肌萎缩、二尖瓣脱垂、心包积液等)、心动过缓、低血压等,从而导致乏力、虚弱、胸痛、心悸等。
除了身体的不适,神经性厌食患者常常同时罹患至少1种精神障碍,包括焦虑障碍、抑郁障碍、冲动控制障碍、物质使用障碍和人格障碍。从作者的表述中可以看出明显的情绪不良,反复出现濒死感、心悸和呼吸困难等惊恐发作的症状,某一时期的抑郁、焦虑心境突出,因此尤其需要关注自杀风险。
进食障碍的治疗主要包括营养治疗、躯体治疗、精神药物治疗、心理治疗和社会干预,并根据个体差异,将上述模块有机结合使用。正如作者所说,治疗需要一个多学科团队,包括精神卫生医生、心理治疗师、护士、营养师和内科医生等。治疗上需要营养处方,监督饮食,禁止暴食和清除行为,增加或保持适当热量摄入,恢复体重和内分泌功能,治疗躯体并发症,关注患者对进食的认知,处理可能引发进食障碍的情绪问题、人际问题和其他潜在问题。躯体状况不稳定、依从性差、有自杀风险的患者需要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