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在调控生物节律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此前的研究显示,如果人体在夜间暴露于过多光线下,其生物钟就会被打乱,夜班工作与肥胖、心血管疾病和2型糖尿病的风险增加相关;如果白天接收到的光照太少,身体节律也可能被扰乱,导致睡眠质量下降。
“糖尿病前期”是处于糖尿病和正常血糖水平间的糖代谢异常阶段。早诊断、早干预,能减少并延缓糖尿病、心血管病和微血管病等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根据美国糖尿病协会(ADA)2010标准,糖尿病前期患病率高达50.1%。中国已经成为糖尿病前期人数最多的国家。换句话说,我国有大量糖尿病“后备军”,揭示这个阶段的机制有助于有效干预我国人群的血糖健康。
最近,来自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大学医学中心的扬-弗里德·哈姆森(JAN-FRIEDER HARMSEN)和帕特里克·施劳文(PATRICK SCHRAUWEN)等人通过随机对照试验发现,白天增加光照,晚上调暗灯光,有助于改善糖尿病前期患者的血糖控制。研究结果发表于欧洲糖尿病研究协会的《糖尿病学》(DIABETOLOGIA)杂志上。
为研究光照如何影响人体新陈代谢,研究人员将14名超重的糖尿病前期患者带入了专为其设计的呼吸代谢试验室,开展了2次特定光照条件下的代谢水平观测,每次观测40个小时。
在第一个40小时里,患者在上午8点到下午6点之间暴露于明亮的光线下,这个光照条件大致相当于超市冷藏区的灯光;然后,他们在晚上11点前接受昏暗光线,11点后身处黑暗。
在第二个40小时里,白天的灯光保持昏暗(足够他们看清事物),下午6点后则使用明亮灯光,晚上11点后变为黑暗。
糖尿病前期和2型糖尿病的特点是高血糖水平及其逐渐施加给血管和重要器官的损害。而哈姆森和施劳文团队观测发现:
白天的明亮光照相比昏暗灯光,让患者的血糖控制情况变得更好,也帮助他们在晚饭后和夜间消耗了更多卡路里。(这里的“更好”和“更多”是一种相关而非因果。)
此外,当患者暴露于更自然的光照模式下时,他们在白天和黑夜的体温差异会更大。夜间体温下降不仅有助于入睡,还与血压控制密切相关。
图中的“LUX”是光照度的计量单位,中文叫“勒克斯”,表示被摄主体表面单位面积上受到的光通量。1勒克斯等于1流明/平方米
用哈、施两位教授的话说,一方面,从长远来看,每餐后燃烧更多的卡路里有助于防止体重增加;另一方面,糖尿病前期通常会与血压升高相关联,因此白天更亮、夜晚更暗的生活环境可能有助于更好调节血压。
“许多人都生活在光照条件并非最理想的环境下,他们的住宅或办公室里的光线通常都不够亮,到了晚上,他们又会暴露于电脑和手机的发光屏幕前。我们非常确信,除了饮食不健康和缺乏运动,这些光照问题也会引起代谢紊乱,对糖尿病有诱导作用。现代社会的‘24小时在线’的文化让光照成为健康问题。”
哈佛医学院睡眠医学系的教授弗兰克·舍尔(FRANK SCHEER)表示:“这项新研究强调了日常光照对我们身体机能的影响。光照不仅调节褪黑素,也影响新陈代谢。”
最近有学者发现,褪黑激素在葡萄糖调节和新陈代谢的其他方面发挥重要作用。鉴于此,我们未来可能需要研究光照-褪黑素-代谢之间的关系,以及遗传因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