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是一家企业负责人,他的成就在同学中算是很不错的,只是年纪大了,孩子无意接班,加上近年行业不景气,产业转型难,公司眼看要破产,只是许多员工跟着他一路打拼,如今都年近四五十,重新找工作不易,虽然自己经济实力还行,但他不能不考虑员工往后的生计。
黄总的烦恼还不止这个。他发现自己对所有事物都失去兴趣,思考和认知功能也在下降,处理公司业务不像以前果断,许多事因此拖延;身体还不时有疼痛的感觉,胃口也变差了,去做体检时发现身体状况也亮起了红灯,膝关节和腰椎都有问题。更雪上加霜的是,母亲在此时被诊断出老年痴呆症。他刚烦恼着自己的身心状态都亮起红灯,还要考虑如何照顾好母亲。
在外人眼中,黄总如日中天,不可一世,即便是相识40多年的同学,也免不了调侃他:“哎呦!你事业这么成功,家庭和乐,不要想太多!”这使得黄总根本无法向别人诉说难处,于是他在同学会等社交场合逐渐产生了退缩感。
第一时间,黄总并未察觉自己的社交退缩,而是因为患上抑郁症。他的妻子李娜在40岁时就查出有抑郁症,已与疾病共处了15年。是妻子察觉最近黄总的异样,提醒他该去看医生。黄总的胃口和认知功能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后,也慢慢有所改善。
但治疗抑郁症是一个很缓慢而漫长的历程,过了一段时间,李娜意识到,两个抑郁症患者在一起,虽然同病相怜,但常会互相传递一些负面讯息,表达无助、无望、悲观的想法,最终都陷入负面情绪的循环。
于是黄总和妻子决定彼此停止讨论,分开住,各自寻找生活重心及治疗模式,不需要因为互相支持,反而将对方拖下水。同时,李娜将自己的一些治愈经验分享给他,叫他来荣教授这来学习催眠自我疗愈。
十多年来,李娜已学会与抑郁症和平共处,建立了自己的生活重心,每天安排活动按表操课,固定去上心灵成长及绘画课程,也在催眠自我疗愈中获得心灵寄托。而初被诊断为抑郁症的黄总则感到孤单无助,心里的不安恐惧不知向谁诉说,很需要团体的互相支持与倾诉,在了解催眠疗愈的治疗效果后,发现比单用药物来得更为理想,于是他参加了由荣教授举办的团体催眠疗愈学习班。
黄总发现在催眠疗愈的过程中,有些人还是学生,有些人事业刚起步,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经济方面无忧无虑,但大家都和他一样患了抑郁症,都可能需要暂时休学、离职、住院等。
生病后,黄总的思考变慢,记忆力变差,每天起床都很挣扎,仿佛找不到容身之地。直到定期进行催眠疗愈治疗学习班,他看到病友们用共同的语言,叙述同样的病情,才发现人生会遭遇这样的处境,是因为生病了,不是因为自己特别倒霉。生病历程也不会因为学历、地位而有所不同,还是要按部就班,一步步走,慢慢就会恢复正常功能;更重要的是,看到学习班其他成员好起来,也会产生信心,相信自己也会恢复过来。
黄总在催眠疗愈学习班里面找到归属感,他开始接纳自己,不再害怕,也规律的服药。他的无力感、焦躁不安获得了控制,思考力也恢复,又能面对生活上的难题。
身为成功的企业主,黄总过去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不能处理,即使忙于事业,由于担心妻子因生活琐事而抑郁症再发作,所有家事,像是漏水维修等,他都事必躬亲,为的是让妻子能专心过已经建立起来的生活模式。
因此患抑郁症初期,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变得没用、没价值,因而带来更大的压力,直到他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他练习把每一天的日程都安排好,然后按计划行事;生活上若遇到问题,也不再凡事亲力亲为。他会排列出事情的轻重缓急。以母亲的照顾为例,他先找护工来照顾母亲的生活起居,并接受只要母亲能获得适当照顾就可以,他不必事必躬亲,更不需过度自责,只要随时可以嘘寒问暖即可。
冷静思考后,黄总坦诚地跟员工说明公司要结束经营,没想到大部分员工的反应竟是很感念能与他一起共事、成长,还能拿到一笔资金,他们说不会有遗憾。于是公司出乎意料地顺利结束运作,没有造成员工太大困扰。
黄总经过一年的药物及心理治疗、催眠疗愈后,通过运动,重新找回生活规律性,并学会与抑郁症和平共处。他也体会,虽然无法恢复过去当老板时的果断明快,也不再是人群中的焦点,但只要尝试“凡事慢慢做,或换个方式来做”,人生也可以过得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