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魔纠缠得太久,健康的模样已经很模糊;曾经的美好恍如隔世,梦里涌起的,都是身与心的痛!
先生七年多的抗癌之路,掏空了家底,掏空了精力。每一次绝望,想到很多种生离死别的情境,那份不舍与依恋,夹着无力与无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煎熬着!先生病情三度进展反复,几番挣扎进进退退。
2021年11月先生疼痛加剧,体重急剧下降,肿瘤又扩散到脑部,绝望之至!第三次一个脚迈进了鬼门关。
发病前4年的留影,健康的模样只能在镜框里回首
癌魔真的可恨可怕!它掠夺我们的幸福,吞噬我们的健康,直到把我们变得面目全非!瘤子沿着先生的太阳穴往外生长。一个小小的穿刺就像决堤似地让坏死肿瘤组织疯狂地往外面蔓延。
每天脓块和着坏死肿瘤组织不断地往口腔和脑洞处渗出,以致于“脑洞大开”“脓涌如泉”。
如果开腔排脓,肿瘤不控制,创口根本无法愈合,那将会死得“面目全非”如“夜半歌声”中那样恐怖。如果任由下去,脑洞继续溃烂,往颅内深入发展,或脑炎,或破伤风,几天就一命呜呼。
病情已经很复杂,主治医生邓坦表示,先生的治疗“红利”已享尽,要我做好两手准备,先生也预感生命走到尽头,不愿意再回家,担心因他的离世家人后怕。
情况一天比一天坏,痛苦的呻吟一天比一天加剧,先生已经骨瘦如柴!生命走到这一步,不敢再有奢求,唯求减轻他的痛苦。
疼痛科张宇医生几次主动约我们面谈先生的镇痛方案,我提出:一个穿刺的小针眼就溃烂成两个大洞,装镇痛泵的创口会不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张医生回答我们:“我不能保证后面的有没有风险,但与你先生同样情况的病人,目前没有出现一例。”“好,我们装!”第二次骨转移时,张宇医生的镇痛泵就曾经为我们披荆斩棘铺了一条治疗的坦途,没有理由不信他,哪怕失败,也是命运。医生不是神,医学不是万能的,他们都在为先生的病竭尽所能。
医生、病人、家属都在心知肚明中做着最后的努力。外科两次会诊;耳鼻喉科两次会诊;药剂科黄主任两次来病房指导用药,指导排脓。
从几大科室的沟通交流中,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面对风险去探索出一丝治疗的新希望!在生与死的边际线上如何博弈?唯有配合医生,依从加理解的态度,给医务人员一个宽松的心理环境,他们才敢于去创新、去尝试。创新就有风险!在与周丽君医生沟通中我表示:“你们大胆下药,与其等死不如一搏。”大胆用药,联合伤口造口护理上药。有了镇痛泵的加持,不再因疼痛寝食难安,先生的情况有了好转,见效很快。
在省人民医院各科室医务工作者的努力救治下,先生从命悬一线的2021年又平稳地走到了2022年的新年中,家族相聚长沙陪他过了一个热闹的欢乐年,一洗疾病的阴霾,这一刻我们犹如梦中,恍如经历了三世,再去回首除了唏嘘都是泪!
2月4日,正月初四,立春,先生的生命在新年中延续。感恩湖南省人民医院的医务工作者,在此,怀着感恩之心向你们鞠躬,向你们拜年了!回顾总结其中的治疗过程,你们点点滴滴的付出与辛苦它会缓缓地流淌在我一生的记忆里:
今年,是先生抗癌路上的第八个年头。由低分化肺腺癌晚期转移胸膜胸腔大量积液到多处骨转移,脑转移,肝脏胰腺结节,在与医务人员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不断创造生命的奇迹。这有我们自身的坚韧不拔,有我们亲情友情的无限关爱,更多的是来自医护人员的专业素养,仁心仁术和对病人的不放弃。
看似已无生机!但邓坦医生没有一丝松懈,与段华新主任不间断地联合多学科医生分析病情,多次会诊沟通。
看似只有外科,耳鼻喉科才能解决的问题,请来药剂科的黄艾平主任药师到病房集思广益。令我感触最深的是黄主任针对先生的用药不仅提出了建议,同时他还揭开先生脑上缠着的纱布,对旁边的医护人员示范怎样排脓,这是先生进院以来排得最为彻底的一次。通过黄主任这一压一挤,先生明显感觉头部舒服了许多。这一双妙手就是这么神奇!
由于病痛,先生体重降到一百零几斤,吃不好睡不好。疼痛科张宇医生一直在微信上向我说明镇痛对一个晚期癌症患者的意义,阐明镇痛泵的益处,用“苦口婆心”来形容不过分。
还有袁护士,每次碰到我先生都会说:“欧阳叔叔,你来了呀?”像晚辈一样的尊敬与先生打着招呼。先生对我说他已经习惯袁护士帮我换药了,创口清得干净手法又轻;张宇医生时常在微信上发消息说:“阿姨,叔叔的情况怎么样了?”像朋友一样的贴心温暖保持着联系;黄主任不放心,两次来病房了解先生用药情况,像长者一样悉心叮咛。
如果他们脱下白大挂,亲切地叫着叔叔阿姨的时候,你会误认为他们就是患者的亲人!七年多的坎坷抗癌路,身与心都已是万般憔悴,幸好所遇、所见是如此的美好而温馨,让我们如此眷恋人世间,激发着患者顽强的求生欲。
先生的主治医生邓坦,轻言细语地与先生沟通交流,从未见他大声和不耐烦。在对待先生的治疗方案上大胆创新敢担当,病情两次扩散加剧,邓坦医生小组都能果断地争取时间,两次的方案都精准有效。他控制肿瘤已经是尽职功成,但他还尝试联系骨科研讨方案,提议转骨科,让先生重新站立,让患者有尊严地活着。
每遇段华新主任,他总是笑脸相迎。他组织多科室权威医生研究用药,严谨到位及时确认治疗方案。
王靖医生的微信对每一个患者公开,他不怕病人打搅。曾塬杰医生会笑眯眯地给患者答疑解惑,他们个个谦和而又有耐心。至此,我算明白了,就是这些勤恳的骨干医生撑起湖南省人民医院的招牌科室,美誉扬名,受人爱戴。
先生从肿瘤科出院,我住进关节与运动医学科,我夫妻轮流着住。多年在这里的“客居”治疗生活,医院俨然成了我们的“第二故乡”!
我的手术在王靖医生的主刀下,在立春这一天满月了。看这些册子,是这么周到贴心,期待我这双撑起家庭重担的手尽快康复。先生也在经历了两个月不间断换药及综合治疗后,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太不容易了!
目前,先生无不良反应,有些许的间断性的轻微咳嗽,不敢掉以轻心。体重和食欲有所增加,总之,还算是好的兆头和恢复的迹象。由两个月前的搀扶着行走,倒过来每天为我术后的手做康复训练,我很知足!幸福的定义千千种,因人因事因局势而不同,于现在的我们:活着就是幸福!粗茶淡饭让先生陪着我走余生就是幸福!人,总有离去的那一天,总有先走后走的那一个人,哪怕多陪一天便是多一天的幸福!尽管一个重病,一个手疾,彼此需要,彼此搀扶,足够!这就是相濡以沫最好的诠释!能守一时的平静安逸,便是一花争艳的清浅时光。还有三个月,孙儿就要出生了,先生能迎接孙儿降生的那一刻,也便是拥有了一场落雨同春的圆满年华……也算是此生所幸“功成圆满”!
我缠着护理肩包记录着这一阶段求医的历程,敲打出的是医者仁心的旋律,诉说的是枯木逢春的喜悦,是“春风化雨,仁心仁术”感天动地的乐章!
七年多来,陪着先生反反复复地进院出院,目睹了医护们对患者的嘘寒问暖,他们脚步匆匆巡病房,没有一丝丝空闲;面对理解与不理解的患者或家属,他们都从通俗与专业的角度不厌其烦地解释,仅这一项就是一个复杂繁重的工作,且还不谈座诊、手术、讨论病情、书写病历等。就是在这种繁琐、高难度、高压的工作中,他们还要在休息之余与患者构建网络沟通平台去关心患者的病情动态,说服患者配合治疗。
我们所遇的这些医生都是这么出类拔萃,可爱可亲又可敬!无论他们精湛的医技,还是人性的光芒,在他们身上,你看到了医者仁心。一个医院能重用一批仁心仁术有担当、有作为,用心书写医者情怀的年轻人,培养和鼓励学科骨干和青年医师,不仅仅是广大患者的福音,更是一个医院不断提升实力的必然路径。“春风贺喜无言语,排比花技杏满园”。健康中国建设呼唤更多像邓坦、张宇……这样的“医者仁心”,推进医风医德建设需要这些能在我们患者心中生根开花的医者。